第十三章 摧枯拉朽

　　东方不败以奇特的姿势站定，仿佛如一颗苍劲挺拔的大树，『根须』牢牢紮入到了大地之中。一式木系经典防守招数葵花漫天，施展起来。

　　只见他的双腿稳如盘根，上半身随着风微微晃动摇摆，真好像与大地融为了一体，形成了一股牢不可破，浑然一体防御。

　　「啪……」「啪……」

　　那四面八方而来的重重叠叠的拳掌，一时间竟然难以攻破东方不败的防御。好像任凭风吹雨打，电闪雷鸣，我自咬定青山不放松，淡定巍峨，以不变应万变。

　　东方不败拳头一声碰撞便能听出力量的凶猛和杀气悍然，硬碰硬中，拳头瓷实的猛砸猛击，如幻化出的葵花六臂，拳拳如锤如炮。

　　几轮下来，各个鼻青脸肿，牙齿崩落，歪鼻斜眼，嘴角淌血，出现各种猪头经典造型，扶脸哀呼着，不服气者又围了上来。

　　一个相当猥琐的狗腿子，与尖嘴猴腮是一丘之貉，俱是奸诈之辈。窥得东方不败利用葵花漫天紮根稳固身形，趁机一个墩身直扫东方不败的大腿，想打破稳如磐石的下盘。大腿一碰如撞到了一根生铁柱，力量反弹，『哢嚓』此人腿骨一声碎裂，跌落一旁。

　　被东方不败当即一拳爆头，顿时五雷轰顶，脑袋如过熟的石榴突然炸开，露出里面鲜红的石榴籽。

　　东方不败提起一脚，赤脚狠狠一踩，鲜血脑浆滋流。此人咕噜一声低沉压抑，比惨叫更骇人，宛如吞着血咽着肉，生生闷在嗓子里，头低一垂死透透。

　　「打了我舞儿，我也打你，没想到你们那麽不经打。」东方不败那俊逸的脸庞，眼神如刀，把沾满污迹的光脚在此人身上擦拭的乾乾净净。

　　欺软怕硬者，终於体会到打人者必被人打。

　　东方浩一点点森森寒意从心内冒出，可这种战斗看得多了，生死刹那间都是强者说了算，东方不败固然现在实力有所提高，不过强者还不是他的代名词。

　　一些还没挂掉的狗腿，犹豫了惊恐了，踌躇的脚步迟缓了。转头看向东方浩，东方浩眉头一挑，让他们叫苦不叠，东方浩为人睚眦必报，阴毒如蛇，贪财好色绝对的小人。若他们半途而废，好处一分得不到，还会招来满身的晦气。

　　今天踢到铁板了，无可奈何只能挥拳上前。只待拼个你死我活，才能化险为夷。这东方不败虽说生猛，但终非三头六臂。

　　东方不败朗眉一轩，仍然一式葵花开路，一个同样是修习的葵花拳的狗腿，自身修炼葵花拳也有些年头了。不顾脸上的疼痛，抡起拳头同样一招葵花开路，脚前踏抡拳对着东方不败的拳头猛砸。

　　东方不败毫不避让，拳头一碰，两人的拳骨被爆的一片殷红。

　　实力几乎相当，东方不败冷眼一凛，脚下葵花漫天一紮，纹丝不动。拳头如连珠弩一样，飞快地击出拳影叠叠，『啪啪啪』放鞭炮的炸开声不绝，拳骨每次飞快的碰撞下，敌人的拳头骨裂越剧，变成棉花团被打废。

　　对方面对千军之势，如吒怒葵花般拳头，渐无招架之力。额头疼得汗涔涔，手骨全部粉碎如沙粒，双手残废了，爆退想遁走。

　　东方不败如何能让他逃脱，伺机狠劲一拳，打在他的脖子上面，刹那口喷血沫，脖子哢嚓一折，整个人死狗般摔落在地。

　　「下一个送死的是谁！」

　　东方不败淩厉的目光一扫，紧捏着泛红的拳头。

　　如此拼命的打法震撼住了依附东方浩，想捞些好处的走狗们。

　　东方浩眼神惊骇，阴沉的脸上，眉头不由抽跳。暗自腹诽，这个小子在小洞天里吃了什麽生猛灵药？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，虽单单的一招葵花开路，打出了大气磅礴之势，能把凡品中阶的葵花拳，演练成如此惊涛骇浪，嫺熟精辟必是苦心练习，参悟出了葵花的霸道威猛的意境。

　　不对不对，就算是到初窥门径的层次，威力也不会这麽强啊？

　　一招鲜，吃遍天。不过单单这一招，翻出再大的花样，也不能咋样。葵花开路一招又急剧消耗真气，这个小子直来直往，能支撑几何？真是狂妄的小子。

　　他们那里料得到，东方不败此刻那看似是葵花真气的真气，早就蜕变为了青木神气。即便层次尚低，驳杂不纯，但威力已经初现峥嵘。

　　此时同时，院墙外有二人，一主一仆，急匆匆而来。着急的踮起脚透过院墙探看里面的情况，正好看到东方不败发威痛杀敌人。其中那少年，月白锦衣，风姿清俊，白皙的脸神采流动，差点为东方不败喝彩，那铁骨铮铮，实力强悍，力量飙升的少年真的是废柴东方不败吗？吃惊过後他若有所思恢复了平静。

　　随即他清明的眼神一转，顿时心旌摇动，不能自抑，目光中一抹红色身影娇俏柔美，顿时被吸引频频注目。

　　只见另一头，东方火舞，眼风一扫看到东方不败，拳打得劲爆威猛，痛杀走狗，心中激动万分。一直桎梏在大哥心中的大埂终於打破了，那三年的酸甜苦辣艰辛与努力，似乎在这一瞬间都得到了补偿回报，也激起了自己一丝豪气，自己也要与他齐头并进，不能落後于大哥。

　　东方火舞看着尖嘴猴腮阴阴笑的上前，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。她秀腿一提，真气一催，如红莲绽开潋灩眩迷，一手护气海，一手探出竖掌对着他比照了一样，似乎在挑地方，把尖嘴猴腮打得焦黑一片。

　　把尖嘴猴腮唬的一愣，又阴恻恻的咧着黑嘴，想到东方火舞消耗殆尽的真气，又受了不轻的伤，这绝对是稳赢的战局，自己首当其冲。骨瘦如柴的鸡爪手，冒着一丝火气，既然也是修习的火性真气，火气中心一丝驳杂烟气蕴藏在其中，显而易见他的真气杂而不纯，落了下乘。

　　他手掌一翻，人一个飞冲，手掌绕过东方火舞正前方的瓷白的小手，想以牙还牙，恶毒的直攻东方火舞那殷红的一点小朱唇，心想先戏耍一番，先给小丫头先吃点小苦头。让她知道知道，落魄的凤凰不如鸡。

　　东方火舞下巴一扬，垫起脚，手腕一个转动，灵蛇般缠绕尖嘴猴腮的胳膊，手掌『啪』的一声如灵蛇摆尾，滚烫的掌心先打中尖嘴猴腮的右腮帮子，顿时出现了一片焦黑。疼的他捂脸直抖，惊诧的他连退二步，东方火舞神速的恢复了？这怎麽可能？

　　害怕之下，尖嘴猴腮迅速回防，一掌半路撤回，可终究不能与东方火舞的灵敏身手相比。

　　不依不饶『啪』又打中了他左边腮帮子，焦黑一片，和着血的牙齿崩飞了出来，尖嘴猴腮哇哇大叫，抱头鼠窜。

　　东方火舞为自己和娘亲今天所受的屈辱报仇，一个转身又拦住尖嘴猴腮，掌掌「火树银花」一掌一掌的讨回来。

　　尖嘴猴腮除了两眼翻白，整张脸已经完全焦黑，发出一股恶臭。他自知绝对不是东方火舞的对手，猥琐的使出逃命绝活，躺地连滚带爬至院墙边大树，东方火舞一跃上前，不依不饶紧跟其後，双腿连踹，烟尘滚滚。尖嘴猴腮滚动间突然感到一阻，一块僵硬无比的石头阻在自己的胸口，他要赶紧逃命，管不了那麽多了，手脚并用赶紧把它扒拉开。

　　一停顿间，东方火舞一脚已经踹上尖嘴猴腮崛起的屁股，手掌一并实打实的拍下，火焰掌「撕拉」一股青烟冒起。尖嘴猴腮屁股上火与热化为别样的灼痛。激发他极大潜力，哧溜上窜到树冠，踏上墙头逃窜了。

　　那东方火舞恢复力惊人的就像是妖怪，再加上东方不败的雷暴般的打法，这对妖孽兄妹一个比一个变态。

　　外姓子弟一个不剩，东倒西歪死状各异滚落在院中各处，自此他们助纣为虐的走狗生涯划上了一个句号。

　　东方不败挺拔如松与东方火舞互相使了个眼神，如那邻家少年，怀揣着一怀灿烂阳光，神色如歌，如邂逅着青涩年华的青果，心灵相通间共勉奋进，信念共存保护家人。

　　东方火舞一笑间，欣喜娇羞自现，露出一丝小女儿之态。那微粉的脸颊如春日含苞待放的春桃迷煞人眼。

　　院外少年，暗道一声好，没想到东方火舞资质天成，後天中阶的火焰掌，一招一式都达到了略有小成境界。俏皮灵动。目中都是东方火舞飒爽的身姿。

　　「真是个漂亮的火焰精灵，东方叔对吗？」由哀的赞美由感而发，他不经意的透露爱慕。

　　被唤为东方叔的仆人，佝偻着身体，点点头，苍老的脸上一笑间如菊花开放沟壑条条，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。

　　烈日当空，把小院照得一片光亮。东方不败对东方火舞递去了一个眼神。

　　赫然火舞微愣，心有灵犀般的点了点头。

　　东方不败神色一转，春风化剑，凛利的目光投向阴鸷的东方浩。彼此杀气波动，到现实现况，狗腿尽丧。身为罪魁祸首的虽然头皮发麻，暗道不妙，这场硬仗必须打。

　　长老东方德水怎会放过这小子？自己的好处未收取，就已成光杆将军。自认实力比东方浩更胜一筹，有恃无恐多花费点时间，必要把这小子斩杀当场。

　　何况事情闹到这种份上，他东方浩又岂有退路？

　　东方浩厉声努喝：「小子别以为杀了几个小喽喽就以为自己是武圣了，和长老作对，简直找死。」一个窜身，铁砂掌虚影重重，居高临下的猛拍下去。

　　「你错了，是你来找死。」东方不败深邃的眼中两簇星火燃烧，葵花真气一运，刚猛霸道的劲力爆炸开来，似那脱了缰绳的野马，奔涌而上，硬打硬开，大气磅礴。

　　拳掌相击，东方浩闷哼了一声，後脚跟抨击着地面，蹬蹬连退数步才站定。真是初生之犊不惧虎，至始至终，劲道十足。

　　这让东方浩骇然之极，东方火舞火焰真气精纯倒也罢了，毕竟传言之中，她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，短短时间内火焰掌达到了略有小成境界。可这废物东方不败，凭什麽？

　　葵花真气并非以攻击见长，可在东方不败手中，却是打出了刚劲凶猛，烈阳昭昭的威势。这，这实在是匪夷所思？

　　东方浩自认比东方不败占据优势，甫一接触便吃了亏，被震的受了些内伤。鹰眼被啄，没想到这小子把凡品中阶的葵花拳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，带着雄浑暴戾的气息。

　　得逞占了先机的东方不败，气势更盛。一个箭步猛冲而上，施展起力量浑厚，刚硬霸道的葵花拳，朝敌人猛攻而去。正是拳如锤，腿如桩。一招一式间，硬碰硬打，刚劲四溢。

　　东方浩越打越心惊，越打心越慌。原先他并不怕东方不败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，以他後天高阶的修为，本就占着心理优势。何况他年龄已大，在他修为难以有太大进展的情况下，将多半的时间都浸阴在了玄真技招数上。

　　他笃定凭着自己的铁砂掌，足够压制这个乳臭未乾的小子。这种不被宗族看重的子弟，没有资源助力，修炼举步维艰。

　　但让他大跌眼球的是，这个稚嫩的毛头小子，一套葵花拳竟然打得如此有模有样。如同一尊挥舞铁茎刚花的葵花般，凶猛霸道的让人难以置信。 

　　初窥门径。

　　一整套玄真技，竟然被他完全练到了如此层次，掌握到了一丝葵花神髓。

　　葵花拳是中阶玄真技，易学难精。但倘若练好了，威力还是十分可观的。

　　东方浩铁砂掌威力震震，招式狠辣中虚影重重，如刀如锤，每掌都实打实的劲爆。

　　强强对手，东方不败敏锐的反手一挡，拳与掌「啪」的一下，劲气爆破开来，炸得他那一截手臂，阵阵的发麻，如万千小针刺戳。钻心剧痛，让东方不败闷哼了一声。

　　「喝……」

　　剧痛下的东方不败，却反而将注意力凝聚到了极致，肩膀一收一耸，整个人如一尊叱吒葵花般长身而起，脚朝地下一跺，咚的一下沉闷巨响。

　　周遭丈许的地皮，都发出了微微颤抖的感觉。而与此同时，他肩膀猛地向前一晃，威武霸猛撞东方浩胸口，如杵撞锺力大深沉，力透锺壁。

　　东方浩老狐狸争斗经验老道应变迅速，堪堪躲过。却还是被东方不败肩膀余劲撞到，蹬蹬蹬的向後连退了三四步，喉咙口一甜，吐出了一口血。

　　「好一式葵花抖威。」东方浩嘶哑的说了一句，眼神凝重了起来，再也不敢小觑东方不败。继续催动真气，眼神淩厉的说：「可惜，你羽翼未丰就敢嚣张，简直是自寻死路。」身形一晃，暴风骤雨般的朝东方不败横冲来。

　　「上天入地有路你不走，偏到我家来找死。」东方不败分出一部分青木神气，裹挟着一丝绿意，如涓涓细流般的沁入受伤左臂。微微清凉而蕴含着一丝生机的青木神气，化解着疼痛，滋润着受伤的血肉和经脉。

　　论起各属性的真气，各有奥妙，种种不同。而青木神气在爆发力上，远逊色于金性真气，在厚重防御性上，不如土系。但木性真气，却有着独特的坚韧和一丝勃勃生机。

　　同样修为下，木性真气修炼者，恢复力会更强一筹。何况，裹挟了一丝绿意的青木神气，恢复力着实惊人。而且多了一丝生生不息连绵不断气息，配合葵花拳施展起来，威力凭增。

　　屏气敛息，不再小瞧东方浩，又是经典的葵花漫天，两脚贴地，似乎与大地生长在一起，深深的紮根在泥土里以此为本稳固基石，挥拳猛攻。

　　东方火舞抿着小嘴，心痛东方不败被伤的胳膊，更焦急紧张的找到母亲并保护起来，她知道二哥实力暴增了一大截，可毕竟只是後天中阶，和东方浩後天高阶，只能在玄真技上拼个胜负。但铁砂掌的威力她刚才领教过，虽未达小成境界也不容小觑。

　　东方浩越打越心凉，原本以为一个区区雏鸟，能在招数上浸淫多久？还不是三两下就能拍死？孰料，这小子的招式领悟，一式比一式嫺熟圆满。

　　尤其是这一招葵花漫天，凭藉着大地的力量来对抗自己的进攻，大量消耗着自己的真气，简直就像是一块难以攻破，生生不息的乌龟壳。

　　铁砂掌玄真技风格霸道硬朗，只有猛地把东方不败撞开，这一式葵花漫天自然就被破掉。可东方不败拳头铁骨钢筋，一时难以突破。

　　恰恰相反，东方不败却越打越顺手。以前功力弱小加上玄真技修炼不到家，那不是找人切磋，是找人扇自己耳光，更别说能打得如此酣畅淋漓的生死决战了。在此刺激下，一些玄真技疏漏之处，一一被他觉察，加以纠正，倒是让他攻防之间，愈发圆润流畅，挥洒自然。

　　一些招式的精妙之处，涌上心头。

　　渐渐地，东方不败不再局限於被动防守，而是时不时的给出一下反击。如此，东方浩压力又是陡增，惊惧之下，萌生了退意。

　　他心中笃定，凭着他略胜半筹的修为，外加掌握了一丝神髓的铁砂掌，就算陷入了不利状态，也能游刃有余的撤退。

　　如此念头生起後，游走不再积极。

　　此消彼长下，东方不败的气血燃烧到了巅峰状态，呼呼喝喝，中气十足。